Saturday, August 1, 2009

无名之城


北上雁门关,路途中无意发现了一座古城。它有着平遥城的制式和完整的城墙,却没有平遥城的气魄和喧嚣。普通的百姓依然生活在这古旧残破的城中,守着城东的庄稼,城西的高速路,也守着远山北方的汉长城和城南的大汉冢。古城和城中的百姓在这片晋中的土地上默默无闻,只有那连绵的长城和起伏的冢堆昭示着这里曾经有过的金戈铁马。

车子即将驶入宁武高速的时候,张大叔说这附近有汉代古冢。我一下子起了好奇心。下了高速又转过几条小路,便看见了一排排的大土堆,同时也看见了一段不起眼的城墙, -- 这就是古城,无名之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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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着城墙碾着黄土地,我们找到了城的入口。弃了车子,我迫不及待地走向古城,仿佛前面就是尘封的藏宝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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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门并不宽阔,刚刚容得下一部汽车。显然,这里的百姓并不富裕,交通工具是自行车,马车以及不多见的摩托车。没有水泥路面,只有黄土路。路边的电线杆在这只有平房的小城显得几分突兀。但是, 不远处山上的皑皑白雪为这城池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。

进了城门,右手边是一坑坑洼洼的土坡。沿坡而上,我居然就上了城楼。这真让人惊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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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城中兜兜转转,发现这里的房屋远远没有平遥城保持的完好,但是格局、制式却是相差不多。可以想像这座城也曾经像平遥一样有着重要的军事功能。特别是它的地理位置,比平遥距离长城更近,又遥相呼应宁武关,我想它一定也曾经是个要塞。

如今,一切已是过眼云烟。不知道这位晒太阳的老大爷,是不是还守着先人们流传下来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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凋敝废弃的古式房子,在城中很多见。不知道那雕花的门窗后面是昔日怎样的繁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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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户农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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堆积的玉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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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” 出了小城,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。我们来的时候正是冬末春初,虽没有看见绿树青山,但到了夏天,想必这一带就会成为诗中的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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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城外的山坡上,眺望远处的汉代大冢包和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。

正是黄土高原风沙肆虐的季节,出太原的时候还是阴天,但都了这里居然看到了纯净的蓝天。十二万分的难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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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距离“天下九塞之首”的雁门关不到一百公里。虽说没有"三关冲要无双地,九塞尊崇第一关"那么重要,但古往今来,这里也是兵家重地战火频繁。看那一排排两米多高的大冢,该是埋了多少精忠铁骨!


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
角声满天秋色里,塞上胭脂凝夜紫。
半卷红旗临易水,霜重鼓寒声不起。
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
唐 - 李贺《雁门太守行》


汉代无名冢 (上面立着石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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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于斯,长于斯,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黄土高原。心中唯有自豪!
-- 尾声


Photographed by Jennie Bai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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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This article was initially written in March 2008, revised in July 2009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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